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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咯

[翻译][2]瓷(Porzellan)

Cp:Germany/Prussia

作者:lilien passe

作品号:2438547(ao3)


他们默默地走了很久,经过走廊时,仆人和帮佣都避让出一圈空位。最终他们到达了那个简朴的房间,艾尔莎谨慎地空出一只手,快速敲了敲门。没有回应。她把书移到另一边,轻轻推开没有装饰的门。她迅速走进去,来到角落的大书桌前,放下书,松了一口气。男孩模仿她的举动,垫着脚尖去够书桌的顶部,当他终于放开书时,他差点向后摔倒,艾尔莎扶住他,笑得很开心。

他礼貌地说了声“谢谢。”,然后转过脑袋端详这间斯巴达式的房间。艾尔莎任他四处探索,因为她发现了几件散乱在地上的大衣和衬衫。她本能地开始整理这个地方,摆放好书桌上的笔和墨水盒,把大衣和帽子挂进衣柜里的钩子上,铺好床单,抚平每一处褶皱。她听见身后传来安静的沙沙声,她转过头,看见男孩趴在地上,手里拿着一张旧羊皮纸。

“你在哪里找到的?”她心不在焉地问道,对着一处顽固的污渍皱着眉头。

“一张羊皮纸。”传来回答。

她折叠起另一件衬衫,“上面有字吗?”

又一阵沙沙声,“...只有一个字。”

“你应该把它扔了,”她说,把最后一件大衣挂进柜子里,“整理一下,给顾问大人一个惊喜。”

突然,房间的门打开了,他走了进来,把大衣丢在新铺的床上。看到艾尔莎,他红色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,脸上闪过一丝微笑,但他马上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男孩,眉头迅速皱起,盖了愉快的表情。

“请告诉我他是在帮忙,而我不需要配合他幼稚的举动?”他傲慢地说,一股烦躁的暗流是他不高兴的唯一迹象,“这小鬼真是一位迷人的女仆,你说对吗?”

艾尔莎不出声地笑了笑,“也许只在今天,你要求的书比我预计的多很多,幸运的是这位魁梧的年轻人在这里帮助我。”

余光里,她看见男孩站了起来,脸色发红,双手焦虑地揪着那张羊皮纸。“额…”小孩确认性的瞥了艾尔莎一眼,她朝他点了点头,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。

张口前,金发男孩肉眼可见地吞咽了一下,他的声音细小而颤抖,“额…*哥哥?”(*原文为德语:Bruder)

“不要那样叫我,”他冷冷地说,玩笑般的氛围迅速变质了,“不要用任何东西称呼我,有话直说,我讨厌没必要的话。”

“我…我明白了,”男孩温顺地说,他坐立不安了一会儿,然后快速问道:“谁是基尔伯特?”

房间立刻像结了冰一样寒冷,艾尔莎惊讶地喘着气,因为她发现她的呼吸在空中结出了冰粒。她放下折叠的衣物,转过身,寒意简直冻住了她的血液。

他站着,一动不动,在平静的表面下,她几乎可以看见有什么在蠢蠢欲动——黑暗的,残 忍的东西,四周像是充斥着怪物,她简直想像个孩子一样躲进衣柜里。他的头发遮住了脸,但她仍然可以看见他的眼睛紧盯着小男孩,那抹红宝石色不再是落日般的温暖惬意,它们冷酷坚硬像是冰冷的石头。当他开口,他的话像铁钉一样扎在她的脚上,把她钉在原地,无法逃离面前这个爬行的,可怖的东西。

“...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?”

男孩微微颤抖着,紧紧地抓着羊皮纸,“我,它在你的床底下。我不是故意-”

“你看了?”他的声音柔顺平滑,像丝绸覆盖在生锈变形的匕首上。

孩子犹豫了,艾尔莎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,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。

红色的眼睛转过来审视她,“那么小姐,你呢?你也看了写在上面的…东西吗?”

艾尔莎无声地摇了摇头,把那件衬衫紧紧地攒在胸前。

他两步就走到了艾尔莎跟前,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。他没有理会,抓住她的胳膊,用力一拽,几乎使她的肩膀移位。他把她从那个害怕的男孩面前拖走,丢进隔壁的房间里。她重重地摔在地上,一阵风刮过,她抬起头来,刚好对上他的目光,他审视着她,冷静地说,“不要乱动,小姐,忘掉你将听到的东西——它在人类的经验里是没有意义的。要是你什么都不记得,或许你还能全身而退。”

他猛地把门摔上,门被门框弹开,然后虚掩着,一条细细的光线从拇指宽的缝隙里射入。她盯着唯一的那丝白光,看着影子在上面移动,她无法将这个性情大变的人和她熟知的顾问大人联系起来。她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,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,她在恐惧和愧疚下颤抖。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,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她确信她要被听见了,然后他就要过来板开门,然后…然后…

艾尔莎屏住呼吸,把声音压下去,一片死寂里,她听见他在说话。她试图不去听他的声音,但是,即使恐惧让她几近瘫痪,像铁带一样箍着她的肺,好奇心仍旧驱使她向前。她小心地变换着蜷缩的姿势,向门边挪去,她把眼睛贴在门缝上,眨了眨眼,适应刺眼的光线。

他背对门站着,在桌子边弯着腰。另一边是那个男孩,手里空空如也。突然间顾问大人直起身子,走过房间,俯视着那个孩子,表情像石头一样。

他毫无预兆地动手,抓住男孩的肩膀,把他扔到地上。孩子摔倒时发出一声哭叫,但很快就被闷住了,因为那人用手掌钳住了男孩的脸。他用另一只无情的手捏住金发男孩的胳膊,俯下身盯着这个孩子。

“你问我…他是谁。”

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移动,艾尔莎重重地咽了一下,更用力地贴在门上,睁大眼睛。她发出一声哽咽的惊呼,赶紧把拳头塞进嘴里压掉声音。那是他的影子。它颤动着,爬行着,吞噬房间的边缘,它的边缘卷曲得像火焰,像一面在暴风雨中被扯成碎片的旗帜。艾尔莎强迫自己看下去,当影子逐渐接近她的藏身处时,她口中喃喃念起主的祷.文。

男孩依旧倒在地上,似乎对威胁着要吞噬他的黑暗视而不见,他盯着对方的脸,浅蓝色的眼睛瞪大了。“是,是我问的。”孩子低声说,胳膊上的手收紧了,他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呼。

那人冷笑道,“他是场瘟疫,妨碍我的瘟疫。把我束缚在任何知道他的人的意志里,让我软弱。让我面目全非。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礼物——一些…值得珍惜的东西。那是一个人给我的,那个人…”他动摇了,有那么一刻他看起来很痛苦,看起来像个人类。但下一刻那种温柔消失了,他冷冰冰地说,“之后我吸取了教训。这样的东西只会带来软弱。那么现在…”他蹲在脚后跟上,依旧紧紧地钳着孩子的胳膊,研究着面前的这个小男孩。然后他咧嘴笑了,一个缓慢而残酷的东西,让艾尔莎想要闭上眼睛尖叫。但她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待在原地,她的口中发出平稳而无声的热切祈祷。

那人向前倾,另一只手几乎是温柔地放在男孩脸上,他低下头,在孩子耳边轻声说,“既然你知道了…那么我们得公平竞争。好好听着,我的帝国。这个名字…这个新名字会…”他的声音变得更低,更轻柔,他蠕动嘴唇继续说着话。艾尔莎彻底听不见了。她把耳朵贴在门上,努力地听着。

突然间传来一声响亮的断裂声,男孩用破碎的声音哭叫起来。在男人的钳握之下,艾尔莎看见一截惨白的骨头从男孩的胳膊处支出来,她的胃无力地翻腾着。

“是的,”他嘶声说,红色的眼睛疯狂而亢奋。“每一次你听到这个名字…它都会提醒你,你不是的东西,你永远无法成为的东西,我们永远无法成为的东西。而这个名字…这个简单的词拥有扭曲你的力量。让你忘掉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。让你忘掉在你身上,在我们身上寻找一丝人性是怎样徒劳无功的事。”

他直起身,把脸上的头发拨到后面去,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站起来,留着那个男孩躺在地上。“现在,我是唯一知道你另一个名字的人,”他平静地说,把外套上的褶皱抚平,“你最好维持现状。”

他转过身,面朝艾尔莎藏身的方向,似乎尖刻地忽视了这个默默哭泣的小孩,他扭曲的手臂,还有染红了地毯的一小摊血.迹。顾问大人心烦意乱地把手挥过肩膀,用厌烦的声音说,“走吧,下次别让我逮到你哭鼻子,不然我就把你倒吊进盐水里,让你永远忘不了懦夫的滋味。”

小孩愤怒地擦了擦脸,站起来,把断掉的手臂紧紧抱在胸口。艾尔莎想冲出房间,把这个金发男孩抱在怀里,然后带他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,远到她可以忘掉刚才目睹的暴行。但她颤抖的四肢拒不听从,她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开房间,他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。

 


T.B.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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